從一張與徐志摩有關的老照片談起

姚學吾

許多讀者已經從報紙上得知了﹐本月二十七日在華美協進社將舉行一次中國近代詩人徐志摩的研討會。會還沒開就已在美國華人文學愛好者圈裡掀起了一波不小的漣漪。最為難得的是徐志摩的後人﹐包括他的兒子﹑孫子﹑孫女等屆時都將與會。這無疑會為本次大會增添極大光彩。當徐志摩的長子得知這次盛會﹐將珍藏的有關他父親的一些照片獻出﹐與廣大文學愛好者和徐志摩的崇拜者們分享。

這裡刊出的一張﹐就是當年印度大文豪﹑諾貝爾獎金獲得者泰戈爾來華訪問時與中外專家﹑學者們的一楨合影。坐在前排中間的那位蓄有銀白色美髯的老人就是泰戈爾。右邊站立的幾位身著長衫的是張幼儀的弟弟張嘉鑄﹑徐志摩﹑張幼儀的哥哥張嘉森。徐志摩身後是胡適﹐再隔一人是蔣百裡。大家對徐志摩和胡適的生平和相貌並不陌生﹐唯獨蔣百裡先生﹐六十歲以下的朋友們可能知道的不多了。筆者願對他做一簡單介紹。

蔣百裡先生是徐志摩的同鄉﹐浙江海寧硤石鎮人。他也曾與徐志摩﹑胡適等人一道﹐同為五四時期著名文學團體《新月社》的發起人。但是蔣百裡先生在中國現代史上並不以文學活動著稱。因為他傾其一生都獻身于國民革命的軍事事業。

蔣百裡名方震﹐百裡為其字。出生于光緒八年。當他十三歲時﹐正逢中日甲午戰爭﹐遭受日寇侵略﹐他立志投身國防建設。十四歲時﹐母病重﹐他曾割臂肉為母親治病。十八歲時曾獲桐鄉縣令觀風試超級第一名。二十歲獲桐鄉縣令及杭州知府之助﹐赴日本留學﹐考入日本士官學校。二十一歲在日本主編《浙江潮》鼓吹革命。二十四歲﹐在士官學校以步兵第一名畢業﹐按慣例由日本天皇賜刀。歸國後﹐曾在不同軍事機構任職。三十一歲獲任保定陸軍軍官學校校長。三十五歲時﹐因袁世凱稱帝﹐南下廣州﹐任兩廣都司令部出師計劃主任。三十六歲﹐在北京任總統府顧問。三十七歲﹐隨梁啟超赴歐洲攷察。三十九歲回國﹐從事新文化運動﹐其間曾主持浙江省治憲工作。四十三歲﹐于胡適﹑徐志摩等人組織《新月社》。四十六歲﹐在南京與時任總司令的蔣介石研討時局。五十一歲居上海﹐正值“一二八戰爭”發生。他曾指導參戰的軍官戰略。五十二歲﹐私人赴日本攷察。回國後﹐擬定多種有關國防建設之計劃。五十四歲﹐委任為軍事委員會高等顧問。民國二十七年﹐當他五十七歲時﹐赴法國攷察﹐五月回國﹐出任陸軍大學代理校長。陸大由湖南桃源遷往貴州遵義。因操勞過度﹐病逝于廣西宜山。三十七年﹐移葬于杭州市西湖萬松嶺。

蔣氏學養湛深﹐其著作有﹕《國防論》﹑《歐洲文藝復興史》及論文多篇﹐因其卓識﹐文章曾風行一時。

中國江南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歷史上大量文人﹑騷客﹑思想家﹑政治家多出自江南。在徐志摩的故鄉﹐也出現了中國近代史上許多著名人物﹐象王國維﹑蔣百裡﹑查良錚 (穆旦)﹑查良鏞 (金庸)﹑查良鑒 。正如《徐志摩傳》的作者韓石山 所說﹕“中國要是沒有海寧﹐沒有近代以來海寧出生的這些名人﹐中國的文化就要黯淡許多。你想麼﹐學術史上沒有王國維﹐軍事史上沒有蔣百裡﹐文學史上沒有徐志摩﹐還有穆旦﹑金庸等等﹐一部文化史該少了多少光彩﹖”